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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来探望自己的父亲。”来人正是盖尔博德,他似乎是连夜从波因布鲁赶回芬布雷堡的,衣角还挂着零星的霜雪,眉宇间更是有深沉的疲惫。面对自己父亲鹰隼般的审视,盖尔博德有些不自然地立正,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到身后。
“有话直说。”伊凡勒斯子爵将酒杯放到一旁,不再看盖尔博德,只是专心致志地摆弄雪盘,“一分钟。”
“父亲,有个人想见你。”
“于是他拜托你来引荐?”伊凡勒斯子爵头也不抬,“你跟那个人都可以走了。”
“我既然都来了,您这时候下逐客令未免也太晚了吧?”盖尔博德身后,有人轻笑着回答。“教官,很久不见了。”
伊凡勒斯子爵浑身一震,军旗失手坠落。他先是僵硬地站立,而后慢慢地扶住雪盘,手背青筋爆出,书桌在他力量的压迫下轻微地颤抖起来,酒杯中液面摇摆,雪盘里的山峰坍了一角。最终在一声漫长的叹息中,一切归于平静。伊凡勒斯子爵始终没有回头:“您现在离开,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“我已经离开过北境一次了。”来人挥挥手,盖尔博德恭谨地侧开。伊凡勒斯子爵听到脚步声自书房门口向他接近,上下起落的频率,左右交替的步调,都让老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——他如何能不熟悉呢?脚步声的主人是在他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,也是他亲自指导对方如何迈出沉稳有力、具有骑士风范的“猎鹰步伐”;但他又如何不感到陌生呢?毕竟已经有十八年不曾再听过了,正如同身后那人十八年来飘渺无踪的音讯一般。老人并不觉得怀念,只是如芒在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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