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时光荏苒,他十五岁时自应天前往封地庆阳的情景仍历历在目,转眼却已是物是人非。
允炆下落不明,四哥却已是皇袍加身。
今日说是邀请诸位分封在外的兄弟宫中聚首,可四哥他亮出的却是十指间未干的斑斑血渍。
他朱縋虽不是大智大慧之人,好歹眼不花,耳不聋,足够他将那把龙椅上的暗器利刃看得分明,足够他将四哥的字字珠玑听得清楚——这也正是四哥今日邀请他们这班兄弟进宫的目的所在。
与他结伴出宫的十四哥肃亲王心里也揣着明白,遂两个人面色皆无相聚的喜色,深深的叹息也唯有埋在胸中。
不知那躺在皇陵下的父皇可会叹息世事无常,无常到血亲相残?
“十六弟,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你多多保重。”庆王朱縋尚未倒出满腹的感怀,肃王朱籺已急于跟他道别,返回自己的封地了。
朱縋不解,“十四哥,你我兄弟八年未见,今日好不容易聚首,当多伴几日。起码也得喝上几杯,再诉离别啊!”
当年同在皇宫的时候,他和十四哥年纪相仿,感情也是最好的。可离宫这八年来,他的封地在西北,十四哥的封地在南边。加之先皇有令,分封各地的藩王未得皇令,不准随意离开封地。别说是见面了,就算是互派属下赠送礼物也极为不便。这好不容易在宫里相见,依照朱縋的性情,自当结伴玩乐,才是痛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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