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络梳理过后轻轻放下,再换一络。
“一梳梳到底,二梳白发齐眉,三梳子孙满堂,一梳梳到底,二梳白发齐眉,三梳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温柔,但是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,那是九分疯狂,一分清醒。
最后,他把栉子留在水晶棺里。“我把它留给你,你得起来把东西还我,知道吗?”
汝鸦沉睡如昔。
河漠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,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两人分隔生死两岸,互相凝望,却永远无法再跨越这距离……
晁无瑾不喜欢这首诗,非常不喜欢。
李旭等在门外,二十四个时辰过去了。
夜色黑沉,月光隐遁,只有下人点的灯在门外摇曳着微光,许久,毫无动静的门终于在这时候打开了。
李旭迎了过去。“抱璞--”他瞠眼,然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
晁无瑾丝毫没把他的错愕惊诧放入眼底,行尸走肉般地打开紧闭的楼门走了出去,发尾一截银白在空气中晃荡了下,随着人消失了。
李旭没有追出去,他转身进了晁无瑾不许任何人进去的房间。
空空的房里,没有绣帷低垂,没有女子该有的妆台屏风,只有一具泛着冷光的水晶棺。
水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,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人大小、完美无瑕的水晶棺却也不容易。
天都的大夫、皇城的御医都摇头说药石罔效、回天乏术的汝鸦就躺在里面,神情安详。
李旭无视地上晁无瑾用鲜血设下的阵法,一迳来到水晶棺前。“你真的醒不过来,一睡不起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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