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滩水。
被捏爆的瓶子还倒挂在他细长的指尖。
江以蒲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见的苦涩:“你看,你都被吓到,我和她说了,她会害怕的。”
徐稚忽然感受到一股无力的悲哀。
一直都知道他在生病,他的冷淡与疏离,优雅又或者内敛,往往都隐藏在他日复一日的克制下。
他知道他一直在看医生,接受治疗,为了让自己处于一种长期的平静当中,他甚至刻意缩小和外界的接触,降低对事物的兴趣,不结交朋友,不参加应酬。
虽然大多时候他都和常人无异,一项感官的缺失带来的无法扭转的现实也在十年岁月的磋磨下,渐渐变得无足轻重,甚至因为余馥的归来,一种重获所爱的欣喜掩盖了许多不起眼的痛苦,以至于徐稚差点忘了,再怎么和正常人无异,他也是一个病人。
那些经历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,江莯说过,早些年最痛苦的时候,他常常把死挂在嘴边。
江以蒲又背过身去,看着窗外的街道,声音很平静:“我告诉了她,一时的同情和爱意能为我带来什么?”
徐稚暗自捏紧了拳头,强烈申诉不公的心让他的牙齿几乎在打架,但他知道说这些根本没用,所以话到嘴边只得变成理想化的安慰。
“或许余馥可以让你一直处在轻松的状态下。”
江以蒲失笑:“我暗示昭繁,调香师能治好我的病,只是一个接近她的手段。还不至于自欺欺人到真的认为,她可以治愈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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