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清楚, 虽然他自己已经身负顽疾, 可只要这把秤还稳稳握在自己的手中，就可成为他的左膀右臂，成为他维持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的两不可或缺的力量。

这无疑是眼最稳定、最好的局面。

但是分列两边的人可不就这么想了。

谁也不甘心就这样和对面的人耗着自己的生命。

尤其是东一党，虽然太子还很年轻，可他身边的重臣都是垂暮之年的老人，如果要用时间来和天后党所比试，么他们已经隐隐处于一劣势。

毫无疑问，张文瓘之所以隐忍数年不发，而在这一刻抛自己的最后一招，理由只有一个。

时间不等人。

他的疾病更不容许他等去。

他已经来不及等到一个天平倾斜的时机。

这是他老迈、病弱的生命中最后一次对天后的搏击，是押注了全的名誉和仅剩的岁月而换来的对弈。

而吴议，就是他落的第一枚棋子。

——

马蹄踏过石板的声音锵然有力，像一阵沉重的鼓，在吴议的心头重重擂动。

张漪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，若他言作证，张文瓘一定会尽力保他平安，若他拒绝与张家合作，么等待他的，就是牢狱之灾。

就在他垂首沉思的时候，马车已经徐徐停在了太平观的门。

等在门的乳母早就不住伸了脖子望，瞧见太平牵着裙角从马车上轻盈跃，才放了悬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。

“我的小祖宗唉，你可真是要吓死老身了。方才天后着人来问，还是沈博士说你在静心背书，才糊弄过去的，不然我这条老命可就折在这里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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