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把撕破了脸在抱怨了。

“既然没甚不好的，为什这会又闹事了？”

“……谁叫他不圆房。”令嘉小声道。

“圆了房，就不得要生子。怀上一胎就要十月，将门多需郎，七娘你有六个哥哥、个侄，傅家的男丁还是不够用，英娘要生多个，才算够用呢？养育孩子更不知要多年，这多年里，她要如何选择呢？为了孩子留在内院？还是为了理想离开内院。你三嫂她女分别个几年，七娘你都要心疼你侄女孤苦，你三嫂若是委屈了己迁就了女，谁又会心疼她呢？”

最后，段老夫人意味深长道：“身作女人啊，若想叫己活得顺心，总不免叫别人不顺心了。哪怕这别人是你的爹娘、父母、夫婿、女。”

“……”令嘉看着她半晌无语，最后还是见着段老夫人动作错了，才提醒道：“姑祖母，你剪着花了。”

段老夫人笑道：“错也有错着。”

说着她在这一枝误剪的枝杈上修了两，最后到令嘉的发髻上。

这枝粉红的海棠花姿明媚，楚楚有致，本是独占枝头，落到令嘉鬓边，却叫她的容色压成素白的陪衬。

段老夫人不由夸赞道：“你这孩子毛病多得数不清，所幸颜色是真的生得好，再多的毛病，都叫人舍不得说你。”

令嘉终是撑不住，气急败坏道：“姑祖母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。”

说罢，踏着愤恨的步子就要往外走。

段老夫人着笑，悠悠地在她背后添了句：“七娘，你总爱糊弄人，但莫要到最后，连己的心都要去糊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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