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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牧区干过10多年的矿长,算是半个草原人了。草原上的大事小情,和牧民打交道,简直就是豆腐掉进草木灰里,谁也抖落不清。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
对门邻居小张干上了副矿长没半年,让矿石打伤了腿在家休养。我退休了,相同的象棋爱好,常来找我下棋,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棋友。
也许是相同的矿山经历,说话很投机。上世纪80年代以后的那些事,就像一把大黄豆,攥得越紧掉落的越多。草原和身体一样不能透支,透了支花费10倍的努力也补不回来。没钱的时候,豁出体力去挣钱,赚到了钱,身体垮了,再拿钱去治病,人躺在病床上,再多的钱也不能把人拉起来。草原毁坏了,和脸上划了一道疤没啥两样,用疤痕药也修复不好。
巴图大哥和我姐姐是儿女亲家,没少帮倒忙搅合矿山的事,一根筋认死理。现在回过头来看,他的做法是对的。初到草原报到的那些天,我心想巴图大哥会看在我姐姐的份子上,工作上的事遇到麻烦,他会出面协调的。说到了“佛面”,我抛出了姐姐这张“王牌”,我把姐姐去草原的原因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不排除让巴图进一步同情姐姐,增加我在他心中的重量。小张摸着棋子有些迷茫地问:“你姐姐啥时去的草原?”
一切的安排都是对的这句话,放在我和姐姐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。姐姐去草原“插队”,就不能不提我舅舅了。说起来话就更长了:我的叔辈舅舅家有两个男孩儿,舅妈想闺女想疯了,舅舅和舅妈想生又不敢生,就怕再生出一个“带把的”来。舅妈鼓动舅舅把姐姐过继给了当闺女,能在城市里享清福。当时我和哥哥真羡慕姐姐,一夜间由乡下人变成了城市人。姐姐到城市生活不到2年,便响应了“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收贫下中农的再教育”的号召,离开了那座刚刚熟悉了的城市,去了草原。爸爸妈妈对舅舅和舅妈的做法非常不满意,姐姐去的那年,两家就断了亲,互不走动。我捏着棋子说:“姐姐是一颗棋子,说算不了自己。其实也不能怪罪舅舅和舅妈,谁叫姐姐不是他们亲生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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