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了个身,将携带而入的满身忧愁放置身后,不再去想。
再次有意识时,不知已过去多久,朦胧间由远及近传来哭声,那哭声并不真切,和赵兴方才的哭有些相似,她似乎能想象的出,这孩子有多伤心,多恐惧。
沈芜想难道是钱管事又来收租了吗?
他来收租都是在祠堂前的广场上摆一张长案,叫到谁谁上前,若是有人没来或是钱不够,便会压在最后,然后他带着五个伙计一家一家去收。
那孩子哭得越来越伤心,难不成渔利口有第二个朱氏吗?
她又想起那日的场景,她其实没有真切瞧见鞭子抽在朱氏背上的样子,但想起赵来的伤口,朱氏那单薄而冷白的背,恐怕被撕烂了吧,或许连脊骨都折掉了。
她疼得眼角涌现一滴清泪滑进鬓角的发里,挣扎着想睁开眼,起来,但实在太累了,眼皮还很沉重,根本不听使唤。
那哭声断断续续起来,仿佛又将要止住。
沈芜微微一笑,提起的心,又放了下来,理智回潮,想起昨夜大家都借到了钱,不该是收租的事,定然是她在做梦。
一声惊叫忽而将她的梦捅穿,犹如指甲刮在玻璃上,飞鸟在静林惊翅,火车闯入万籁俱寂的田野,将她吓醒。
她盯着茅草屋顶看了半晌,终是睡意全无,只将身上的衣服收拾整齐就跑出了院门。
赵婆婆已在前头小跑进了赵来家。
沈芜心中发冷,难不成赵来还是没保住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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