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萝:“她没说,但我们都知道相遇起那天,有些事就瞒不住了,我们的来头本来就有迹可循,她...其实也没故意销毁痕迹,因为痕迹既在人,要杀掉所有跟我们接触过,知道我们的人,太难了。”
“而且,也很可怕啊。”
她靠着柱子,手指摩挲着袖子,像是小时候局促不安的怯弱样,又带着看透世态跟人间权贵的疲乏。
“人一旦被全部抹消过往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,多可怕。”
“万一死了,就什么都没留下,像尘埃一样。”
周燕纾听到了热水被煮沸的呜呜声,紫砂壶的瓶盖在微微抖。
她知道自己在意什么。
“她,叫什么?”
柳青萝回头,看着她。
“钟诡,小名阿药。”
“瑶?”
她在想这个名字很怪,不详不善,像是天生带着某种祭祀期盼才给的名字,没有半点爱意。
但原来姓钟,倒是滇边的古姓之一,是原住民。
“不,是药,药物的药。”
柳青萝低头,“我们滇边村子那边好多世代医人,她家也是这样,这些医人医术未必好,因为不是什么正统,靠的都是野路子,路子最野的其实就是培养药人。”
“有些,捡路边的孤儿弃子,有些则是自家不受宠且合适的孩子。”
周燕纾手指有些麻,女仆也怔住了,看着柳青萝。
药人?
“她....”
“我那个伯伯,钟川,说她是捡来的,但我们都知道不是,因为阿药的样貌,跟他们家,尤其是她的奶奶很像,都长得特别好,白净漂亮,从小就看得出相似,因为长得好,伯伯怕惹来麻烦,就让她从小穿男装示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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